呈浅

我什么都写,四处乱跳。约稿请私聊。

【黑月】电波

·OOC/我流原著设定

·剧情捏造有

   

时间从不停下脚步,岁月留下的痕迹像细软的雪,等到日头升起、冰花融化、雪水漫到脚背,才发现过去已经变成了回忆。      

IH、春高,IH、春高,IH、春高,然后是,毕业典礼。幸运而努力的排球部部员可能就在三年比赛的轮回中,或笑、或大哭、或笑中带泪地迎来高中生涯的落幕。更多的,也有可能是在区预选、市预选中就折戟,带着或多或少的悔恨转身,离开体育馆中央那块聚光灯照射的场地。       

但无论谁、从什么角度来评判,黑尾铁朗被大多数选手所羡慕着。       

音驹的猫又教练是放眼全国都少有的优秀教练,后来活跃在俄罗斯职业排坛的自由人夜久卫辅是音驹的一员,队伍是IH的常客,在高三选手毕业之前,在许多人抱憾离开的最后一年,音驹成功杀入春高,走进了全日本高中排球届最中央的舞台。之后,中心测试和校内测试都考了不错的分数,成功进入顶尖的国立大学。       

假如在他三十岁时回头望去,大概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旁人,都会或轻松或艳羡地说一句“真好啊~”。但沉心回想18岁那一年,黑尾毫不意外地发现,他还是很后悔。     

“不留任何后悔的比赛是很少的。”       

在人声鼎沸的毕业仪式上,他抱着花束,左右环视曾经在球场同一侧奔跑的队友。夜久没有哭,倒是列夫抱着他的肩膀不停地流眼泪,芝山也红着眼睛站在旁边。不过,夜久那家伙是在忍着眼泪吧~海,也差不……诶?不是吧?!这家伙居然完全没把伤心放在脸上,要是变成老爷子之后再感伤什么的可就伤身体了。     

“小黑,你不打算哭一下吗?”孤爪抓着switch站在他身边,操作着角色上下左右地腾挪着,看起来像在测试什么参数,“反正大家都在哭,你流眼泪也不会很奇怪。”     

“……喂喂,我说,你就那么想看我哭吗?”黑尾撇了撇嘴,手上还抓着刚被怀里的大花束,一张脸被红红紫紫的鲜花遮了一半,眼圈隐隐透出一抹晕红,仿佛从手里那束红玫瑰吸了色。     

“黑尾。”一双手搭在他肩上,音驹的主将转过头去,对上了一双微微弯起的眼睛——这家伙,好像高中三年都一直这么笑眯眯的啊。“啊海。”黑尾愣了一下,笑着转过身去,拳头轻砸上海的肩膀:“你这家伙完全不会哭吗?一直笑嘻嘻的。突然感觉有点变态。”他作势摸摸下巴,怀中的花束因此仄歪,玫瑰花摇晃着,一片花瓣坠到海的手里。       

海信行脸上的笑容扩大了,像太阳从山顶沉落山腰时,橙黄的光束会一下变成夕照的光幕,铺满大地。他们用力地握了握手,认真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,像曾经盯着球网另一侧的对手一样认真。    

“黑尾,以后想做怎样的工作?”“嗯……果然还是让更多人感受到排球的乐趣吧!海君呢?”一直心脏很大的主将手掌心里渗了汗,交握时手心很热,又微微潮湿。这样的黑尾,大概在高二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了吧。

“很合适你。我以后大概会养点花、种种树吧。”海信行这么说。  

他们相向而行,并肩而过时,海突然拍了拍黑尾的肩膀,像是感叹,又似在向过去许愿,“好想再多得一分啊。”    

 笑声、哭声、释然、不舍,全部都糅进眼泪和拥抱里,留给自己或者分享给别人,全天下的毕业典礼大概就是这么一个过程。他回想着下午前辈们揉搓他头发时的表情,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,最终还是敲下了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。电话那头的人也没让他等多久,“嘟”了几声之后,就听见电话那头响起另一道呼吸声。     

“黑尾前辈,今天毕业典礼上哭鼻子了吧?”月岛抱着抱枕靠在床头,没头没脑地这么问道。     

“怎么小月也……话说第一句话就是这个?我才没有哦~”黑尾躺在地毯上,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,句尾的声音哑哑的。“那就是有。”月岛才不管他,自顾自地下了结论,“声音都变了。”     

“那是,那是因为今天风太大了!再说了,日本可是花粉症患者遍地的国家哦。礼堂里面鲜花这么多,打个喷嚏很正常吧!”黑尾把枕头塞到脑后,脚踝架在床沿上,百无聊赖地晃着小腿,向右、又向左。     

“那个,黑尾前辈……”月岛的声音隔着电波,平时就很轻的声音此刻变得更加朦胧。微风卷动,没系紧的窗帘从窗外荡进来,拂过他的脸。布帛飞回去时,像退潮的浪离开沙滩,划过他的头发、发出细细的“沙沙”声,和月岛的呼吸混在一起。黑尾沉默着等待着这漫长的寂静褪去,然后,听见他的后辈轻声问:“毕业,感觉怎么样?”       

黑尾铁朗抱着手机闷闷地笑,然后没头没脑地开始说起来,嗓音闷在软绵绵的被褥里、低低的:“小学的时候,我们家搬家了,搬到了现在这里。在那之前我已经在打排球了,认识了好几个一起打球的同学。搬家之后呢,就和他们分开了,然后认识了研磨。”       

月岛没吭声。他的眼睛浮在地平线的银光上,不由自主地垂下眼帘,几乎能回想出碰见山口时草木的涩味。     

“虽然谁都不认识,不过也不能就这么随便放弃吧~球还是要继续打的。先是厚着脸皮拽研磨陪我一起打,后来呢,就遇见了猫又教练。他说‘对于初学者来说,把球网降低才是最重要的’。小月,这句话是不是超——帅的?”手机的那头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,“窸窸窣窣”的,像小动物钻进被窝里,四处好奇地探索。现在他的头发肯定是乱翘的枯草,月岛想。     

“虽然现在没办法和研磨、海他们一起打球了,不过想一想到上了大学之后,能够试着把‘球网调低’,就感觉蛮兴奋的。毕业对我来说,大概是这种感觉吧?大学什么的,好期待啊。”熟悉的声音依附电波而来,电波顺着晚风淌入卧室里,凉浸浸的。

假如真的这么轻松,他的声音不会这么哑。大地前辈都会侧过身、半真半假感叹,“假如能多打一场比赛就好了。”同为主将的黑尾前辈,怎么会像口中的托词那么轻松?月岛蜷缩在床铺一角,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被角,舔了舔嘴唇。

肯定会后悔吧。为什么没能多拿一分,为什么没能多救一球,为什么没能多训练一天,为什么没能照顾好队友的状态。高三、高中的最后一年,在三年音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春高上,除了想赢,他还会想什么呢?

在深秋的夜里,他们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,手心比烘烤橘子的被炉更热。蓝天之际,啾啁的鸟鸣仿佛与心跳同步。也许是电波让电话过载、发烫,月岛捏着电话的手指是凉的,却莫名脸热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“……小月,我很喜欢你。你,你可以和我,我们可以——”     

“好啊。”     

“我知道这很失礼,假如给你添麻烦了就当是我一时失……诶?”       

远处,一个小朋友手里抓住的小鸟“扑棱棱”地逃了;檐下,一滴水从屋顶砖瓦的挽留中溜走了;窗前,一片树叶挣脱了树的怀抱,落在黑尾的窗台。他呆坐在大腿上,小腿“嗡嗡”发麻,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做梦。     

“我刚才是不是在做梦?”黑尾梦呓般悄声问。     

“我们可以。”     

“砰”、“砰”,心脏跳动的声音。       

假如这句话能早些说出口,他们之间会怎么样呢?要是能……


黑尾铁朗生日快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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